【中敦】一线牵〔上〕

*敦敦想当月老却把自己搭进去的故事


*本文里面只有中敦是real的,其他cp都是不存在的


*练手用,轻喷_(:з」∠)_


——以上OK?——


【1】


除了各式各样的异能力,人的天赋其实也是千奇百怪的。譬如江户川乱步的超推理,又或者太宰治的洞察人心,都是上帝送来的免费出生贺礼,与众不同且独一无二。它们从不沾人间的任何一点俗气,不需要分期付款,也无关人情利益,因此它们纯洁无瑕,恰到好处地光芒四射。


相比之下,中岛敦越发觉得上帝应是给自己开了个玩笑。玩笑自然是无心之失,可它却和上帝的无心所带着的随意截然不同,每日都严以律己恪守本分,无时无刻不在跟着这个银发少年,先主人之起而起,后主人之眠而眠——中岛敦觉得人世间最为亲昵的锁链也不过如此,尽管自己从来就没想要这东西过。


所以当他今天走进武装侦探社的时候,「天赋」也准时准点地上岗工作了。


「敦君,早上好呀。」


「早、早上好啊......太宰先生......」


招呼还未完,中岛敦便生硬地别开视线,低头三两步走到自己的工作台,从电脑与文件的罅隙之间偷偷瞄了一眼依然挂着微笑的人生导师。


这......怎么看都比昨天更加严重了吧?


中岛敦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凝视太宰治。


他的人生导师全身上下都被赤红或墨黑的丝线缠着,自蓬松有序的发丝,到骨节分明的手指,甚至是脖子、腰、大腿、脚踝,都被细细的线绕了好几十圈,几乎只有脸是完好无恙的,看得人难以直视。更糟糕的是,每一条线都跟磁铁似的同性相斥,没有任何一条线的目的地是重合的:有穿过玻璃通向远方的,有一头栽进水管里潜行的,还有在天花板上见缝插针的……丝线们宛如未破土的萌芽,对外头的明媚阳光虎视眈眈,以太宰治为土壤,仗着自己并非实体,不断向外延伸。


中岛敦微微偏过头看向正对着电脑打报告书的国木田独步,以及盘坐在桌子上吃零食的江户川乱步。毫无疑问,这两人身上也缠着或红或黑的线,但比起太宰治的线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犹如鸿毛睹泰山,没有可比性。


太宰先生可真是个深不可测的人。


中岛敦一边盯着太宰治一边思索着,或许自己该去安妮的房间避一避难。


「敦君,可以帮我把昨天的委托人的资料递过来吗?」


不过实际上也不必麻烦蒙哥马利,只要找到一处与世隔绝的绿洲,自己应该就能从线的无声喧嚣里喘口气吧——


「敦君?」


「……啊、怎么了吗?」


少年从自我思量中无自觉地抬头,紧接着迎上的是从四面八方而来的目光。中岛敦愣了愣,在与同事们对上视线的刹那间突然产生了一种心底发毛的感觉。


他想他对线的恐惧已经不止于单一品种了。


「敦君,你没事吧……?我喊了几次你都没反应……」


谷崎润一郎的关心和担忧从字句中得到了略微隐晦的表达,而其他人的表情神态中也或多或少显露出了相同的含义。


「啊……抱歉,我只是在想别的事情。」


「敦,上班时要专注于工作……喂太宰!!给我回来!!」


「国木田君,上班时要专注于工作。」


「这句话你最没有资格说!!」


瞅着国木田独步把太宰治从侦探社大门旁拖回工作台,其他社员们的精神集中点都不约而同地一哄而散,互相莞尔一笑后各自继续忙活于手上的文件和资料。中岛敦看着这早已司空见惯的日常,笑了笑。


真平和呢。如果没有这些杂乱无章的线煞风景的话就更好了啊……


想到这儿,中岛敦忍不住再看了丝线重灾区一眼。这不看不打紧,一看,却从日复一日的景象中,明白了何为标新立异。


那是一条绯红色的线——不,应该称之为绳,至少中岛敦觉得织布缝衣的时候肯定用不到这么粗的线。那条红绳于太宰治的手腕上绕了好几圈并打了个死结,犹如盘踞深穴的巨型赤色蟒蛇,吐着蛇信子蛰伏于深渊,没有任何生灵敢以身试险走进它的地盘。自然,和猛兽有着不解之缘的中岛敦并不认为蟒蛇是百兽之王,也不觉得一条绳子能拥有与动物相媲美的灵性,但红绳的方圆十厘米内没有任何丝线却是事实。


素来循规蹈矩的出生贺礼,居然也会有踏进叛逆期的一天。


红绳……说起来,粗细暂且不论,颜色有什么含义来着?


中岛敦依稀记得他小时候是有做过三两个猜想和研究的,但实验结果明显在脑海的某个角落风化了,同时又被那些历历在目的折磨与痛楚给模糊得暧昧不清,使似是而非的几个字词时不时在思考范畴内徘徊不定,茫然的感觉被牵引着,从心底油然而生。


喜欢……吗?不对……是缘分吗?好像也不是。


中岛敦思忖半晌,无果。


唔……算了,比起毫无头绪地胡思乱想,或许上网查一查比较靠谱。


他打开电脑,输入「红线」,按下回车建。


清一色的瑰丽浪漫神话或故事裹挟着几个婚姻介绍所的广告纷来沓至。


中岛敦望了望红绳,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2】


「中原先生,这边的已经清扫完毕了。」


听着手机的另一端隐隐约约传来的惊叫求饶声,中原中也一脚把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男人踢到污水沟旁,整顿了一会儿身上的外套和帽子。


比想象中还要无聊啊。


「辛苦了。活的明天交给拷问小组,撤退吧。」


「是。」


中原中也挂掉电话,瞥了一眼躺在地上七零八落的敌人,确认了没有漏网之鱼后,准备离开。


却在眼角余光中一眼看到一抹黑白。


……侦探社的人虎?


【3】


中岛敦觉得,如果说他的天赋是上天的恶作剧的话,那估计眼下这意料之外的状况只能算是老天爷给他开了个玩笑了。


他微微瞄了瞄架在大动脉旁的匕首,又睨了一会连在中原中也手腕上的红绳。


可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中岛敦在心中叫苦连天。


他是认识中原中也的。当然,经过太宰治那些琐碎反复的片面之词的洗礼,他对这位黑手党干部的印象几乎就是一本人生导师教学用的人形自走贬义词课本,中岛敦从太宰治那里学到的攻击性词汇大概有八成是以他为基础的。


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么不受待见,相信中原中也亦没给过太宰治好脸色。然而老天爷却反其道而行之,把一对冤家仇人的终身大事捆在一起,还要添点油加点醋,把线改成绳,以保证万无一失。


或许这就是……相爱相杀?想想这两人之间对对方的厌恶不满,再根据打是亲骂是爱的对等交换定律,把这些负面情绪全部解释为正面爱情的话……


中岛敦难以置信地盯着中原中也,思绪开始神游。


看到面前的少年居然在生死攸关的要紧关头走神,手持匕首的加害者先是一愣,随即哑然失笑出声。


作为一名黑手党干部,中原中也自认自己杀人如割草,大多数将死之人的面孔于他而言就跟便利店卖的罐装啤酒一样,廉价且千篇一律;能被他当成六十四年的罗曼纳般珍藏于脑的,除了眼前的少年,他竟在这霎时里想不出其他的。


有意思。


中原中也晃了晃匕首,用它的刀片拍了拍中岛敦的脸颊,带着笑意开口。


「你是中岛敦吧。」


不拍还好,一拍,中岛敦就马上反应过来对方手里还拿着冷兵器,连忙向后退了一步。


「您是……中原中也先生。」


「是太宰那家伙吗。不过,这样话就好说了。」


中岛敦全身神经紧绷——中原中也的实力,单是看地上的惨状就可领略,自己绝不可大意。他聚精会神地盯着中原中也的一举一动,却只见对方先缓缓收起匕首,然后轻描淡写的语气,随口说了一句疑问句。


「要和我去吃饭吗?」


【4】


事实证明,茶泡饭这种人间美味,小吃宜治愈身心,使人神清气爽;大吃则忌过与不及,贪一时嘴快。同理,港口黑手党的人,小见宜活动身心,双方切磋技艺;大见则忌随波逐流,逞匹夫之勇。


用过晚饭,中岛敦一边打开侦探社员工公寓的自己房间的门,一边看着手机里的新号码,发了愁。


虽说茶泡饭很好吃,但和黑手党走那么近,好像不太好吧……何况还有那条红绳,显然中原先生和太宰先生命中注定是天生一对,和别人的对象吃饭,还是比较欠妥。


毕竟他一点都不想在那条红线中间横插一脚。


说起来红绳这档事——中岛敦一边扭动钥匙,一边忆起方才共用晚饭途中,中原中也和自己聊到太宰治时的不屑神情。他们两人都这么真心实意地厌恶对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些实质性进展……


自己的天赋,难不成是用来做搭桥人的?


中岛敦皱了皱眉,哭笑不得,推开大门。


听到客厅外一阵鞋声橐橐,正整理餐具的泉镜花放下碗筷,从厨房探出头来。只见中岛敦杵在玄关若有所想,自言自语。


「敦?」


看到泉镜花,中岛敦如梦初醒,倏地抬头看了一眼在客厅高挂的时钟,只见时针对着九这个数字。


——等等,我干了什么?小镜花吃了晚饭了吗?


一想到自己在和中原中也相对而坐的同时,而这女孩却在家里喝西北风,中岛敦不禁赧然,忙不迭地想办法补救。


「啊……!小镜花,我现在就带你出去吃饭……」


「不用,我自己做了晚饭。」


看到泉镜花如此懂事,自己却反而不怎么争气,中岛敦心中歉意更甚。


「抱歉……下次不会留小镜花一个人在家里了。」


「我一个人也没关系的。敦才是,去哪儿了?」


中岛敦本想直接实话实说,但转念一想,泉镜花眼中的世界肯定是没有被到处横飞的丝线给侵略霸占的,于是他的话语在喉咙中被重新堆砌,而经过斟酌的字句显然变了味。


「我去见了……太宰先生的真命天子。」


中岛敦一面徐徐说道,一面看见泉镜花歪着头——她面无表情的脸上难得地浮现出了疑惑。


「呃,虽然他们现在还没在一起,但我想他们只是需要一些助力……」


中岛敦比划了一会儿,尝试去解释他的未卜先知,紧接着泉镜花饶有兴趣的神色便映入他的眼帘。他愣了愣。


等一等,身为女孩子的小镜花会不会比我更了解恋爱?


媒人的话,女孩子会比较擅长吧?


思及此,一计浮上心头。


「那个……小镜花。」


泉镜花看着中岛敦忽然露出茅塞顿开的笑容。


「能帮我一个忙吗?」


——TBC——


*证明一下我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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